傅蓉微听得入神:“再后来呢?”
“公主被关进了山里,百般讨好我师父,可谓是百依百顺。在外面的时候,公主身边不缺奉承的人,更不缺会讨好的俊俏男子,我师父难免受到冷落,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,只有他们二人互相依靠,公主又一反常态的温柔,我师父觉得挺好的,干脆就不想出去了。”
“可是公主惦记着她的复国大业啊,怎可能困在这种地方,陪着个男人了此余生。”
阮先生忽然问:“你一路进来,看见外面的棋子和壁画了吧。”
傅蓉微说:“当然。”
阮先生道:“那些蹩脚的东西,都是公主闲来无事做出来的。她不会下棋,于是乱摆一气,她很会画画,便将与我师父之间相处的点滴都刻在了石壁上,她野心勃勃志在天下,所以不屑于低头看那些柔情蜜意。他们吵了一架,公主执意要走,师父还是喜欢她,于是破了山里的机关,送她离开。不料,公主临走之前,把杜鹃引用在我师父身上。”
傅蓉微说:“不能为她所用,便要除之后快。”
是上位者的一贯德行。
阮先生道:“是啊,公主下山后,第一件事就是出兵神工阁。我师父自己身中杜鹃引,不得不下山去找解毒的法子,等一个多月后,他带着这块潇湘玉回来时,神工阁一半弟子被杀,唯独几个女弟子带着阁里的孩子,躲进了这山里,凭借重重机关保住了命。我师父回家看着满山的凄凉,终于怒了,他一人控傀成军,对阵公主的数万大军,将公主和她的所有部下一起围杀在蝮山。”
阮先生最后道:“我不知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在不在乎神工阁的死活,但我更倾向于他受不了背叛和利用。”
傅蓉微道:“想来多少是有几分在乎的吧,否则也不会著书留下毕生所学,使神工阁后继有人。”
阮先生说:“当年那些铁傀儡损毁大半,剩下不多都藏在山里了,几百年相安无事,我本以为当年知情人都死绝了,没想到啊,竟有人又将这些旧事翻了出来。铁傀儡,杜鹃引,还有我……”
——“你察觉的实在太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