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延王那可是个躁性子的人,刚吃了一嘴巴灰,早就憋着一肚子气,此时一对上姜煦似笑非笑挑衅的眼尾,彻底炸肺了,嚷道:“站住,凭什么请他进去,你这小儿有眼无珠,瞧不起谁呢,当心我家主子一声令下率军平了你的山头!”
镇北军少帅在此,手握当今最强盛的铁骑都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。
几位偃师弟子年少却不气盛,十分难得,只听温和道:“我们当然晓得你家主子身份尊贵,家师虽不出世,却善与人交,你家主子若是真心交朋友,我们自当扫榻以待,可似你这般试探之举,实在令人心生嫌恶,还是速下山罢……王爷,请。”
浮动的灯回转向山内。
姜煦看向傅蓉微:“走吧,主家有请,却之不恭。”
傅蓉微再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福延王,道:“他下山后,一定会把此处见闻一字不落的转告萧磐,萧磐既知我们被请进了山里,一番权衡后想必会亲自上山。”
姜煦简单一句话:“让他来。”
傅蓉微压着声音:“可这偃师也不知是敌是友啊。”
山下的百姓对偃师一脉很是敬奉,可事关立场,傅蓉微绝不敢偏听偏信,她拉了一下姜煦的衣袖:“你见识多,曾经与偃师一脉打过交道吗?”
姜煦意会到她问的是上一世。
他摇头:“此事新鲜,我也是大姑娘坐花轿,头一回呢。”
傅蓉微听他口气多有戏谑,忍不住隔着袖子掐了一下:“都这种时候了,你……”
姜煦捏住她的手:“嘘。”
再说下去,就要被那群偃师弟子听见了。
姜煦眉目舒展,是发自真心的随性,傅蓉微渐渐也松下那心里根紧绷的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