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上鹧鸪的绣线精细平滑,一点也不扎人。
傅蓉微闭上眼浅寐,其实意识一直是清醒的。
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,她在数着屋外檐下的更漏。夜过半,三更时分,被子被扯动了一些,姜煦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后,他贴了上来,却依旧不动手脚,就这么一躺到天明。
窗外亮堂了起来。
傅蓉微睁开眼,轻手轻脚起身下床,洗漱后坐在妆镜面前,用厚厚的脂粉遮住了一夜未眠的气色。这种事她做起来信手拈来,早习惯了。
姜煦晚她一步醒来,出现在镜子里时,傅蓉微已经点好了胭脂。
傅蓉微道:“醒了?”
姜煦道:“我昨晚睡着了。”
傅蓉微并不戳破:“怪酒太烈了。”
姜煦岂能不知她的清醒。
她一整夜,没翻过一次身,没向他靠近毫厘,甚至清晨起来连眼神都没往他身上看一眼。
一宿不过三五个时辰,竟然如此难熬。
傅蓉微转身对他道:“喜帕拿给我。”
姜煦把床上铺着的一层洁白的绢取下来。
傅蓉微咬破了袖子里的一块皮肤,把血迹擦了上去。
姜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卷起袖子,看着那鲜血浸出的伤口,道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傅蓉微道:“待会将喜帕交给你娘,告诉她我们圆房了,让大家至少面上都能过得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