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蓉微昨夜睡得不算好,晨起精神有些差,尝了几口庵里的素斋,躲在屋子里闭目养神。
但林霜艳记着她们昨日的约定,一早就带着侍女,抱着纸墨颜料,敲响了房门。
钟嬷嬷掩唇咳了一下,开门把人让进来。
傅蓉微捏了捏眉心,绕出屏风见客。
林霜艳并非看不出她的疲累,但她等不及了。
价值千金的颜料她不心疼,她只想求一幅故去丈夫的画像。
傅蓉微站在书桌前铺陈纸笔。
林霜艳陷入了回忆中:“其实他上了年纪之后,比年轻的时候更好看一些,锋芒皆敛于内,连看我的眼神都是克制的。”
傅蓉微提笔顿住了。
……可是众所周知,颍川王最后是死在青楼里,死在妓子的床上。
傅蓉微感到疑惑。
林霜艳描绘道:“他是个文人,长得单薄,五官也薄,眼睛、嘴唇都很薄,常年穿一身雀头青的袍子,他不问政事,很少出门,好摆弄花草,一般亲自动手,所以看上去不怎么干净,下摆总是沾着点泥灰……”
颍川王是旁支宗室,膝下无子,他这一代没留下后人。
傅蓉微终于发现了其中矛盾。
颍川王若真好色,怎会不留个一子半女呢?
除非他不行。
他行不行,林霜艳最知道,可这话又没法问。
傅蓉微只能把疑问往自己肚子里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