兖王萧磐正伏于案前,执刀刻着一方青田石印章,他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指上沾满了碎屑,却丝毫不在乎,凑在灯下,一板一眼的在印章边缘雕上梧桐花纹。
门一开一合。
他的属下在外奔波了一天,手里提着刀,站在一侧,说:“王爷,探查清楚了。”
兖王萧磐动作一顿:“说。”
属下道:“那副百蝶戏春图用的玉版宣,在城西的一家墨宝斋里有售卖,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纸了,属下去墨宝斋里打听了一番,傅家有位姑娘惯常每个月都会去买一刀纸,间或填补些颜料或画笔,但都是挑廉价的买,似乎手里拮据。”
萧磐不抬头,平淡道:“堂堂平阳侯家的小姐,置办些纸笔颜料能用几个钱,何至于拮据到此?”
属下道:“那墨宝斋掌柜的说了,去购置这些玩意儿的姑娘,打扮并非富贵,倒是素净的像个清苦人家,可她又确实姓傅,因为有几回,那姑娘不便出门,托人传信叫掌柜的上门送纸,地方正是平阳侯府。”
萧磐终于停下了动作,目光沉沉的思量:“莫非她处境有苦衷?”
属下摇头:“王爷先别忙下定论,那墨宝斋掌柜所言有异。”
萧磐:“说说看。”
属下继续说:“那掌柜的说,他每回上侯府送至,账房先生结给他钱时,并不是将账记在嫡出的二姑娘身上,而是后院一位姨娘养的庶出三姑娘。”
萧磐放下刻章,脸上冷淡的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:“庶出?三姑娘?”
属下道:“掌柜的是这么说的。”
萧磐沉思了半天,没说话。
他的属下斟酌着又提起一事,道:“王爷,另有一事,与您当下所忧有关,请容属下通禀……前些日子,您命属下到张大师那里求一块上号的青田石,但属下去迟了一步,最好的那块封门青已被别人订下了,属下见那张大师亲自动手,在那枚封门青上刻了栖桐君的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