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听奥兰多说过了,医疗站附近的哨兵是你派来帮忙的。”他说,“谢谢你。”

虽然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, 缓解他的疼痛, 但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。

如果没有哨兵在附近清扫变异种,医疗站里那么多伤员, 血腥气又重, 会彻底成为变异种的“粮仓”, 他们也不能幸免。

他俯身清理伤口粘连的纱布,没有注意到说话时几乎快靠在了穆山显的肩上。穆山显微微偏过头,就能看到他专注的目光、微微苍白的神色和柔软干涩的嘴唇。

时间仿佛倒回,在明江看烟火的那个夜晚,他们也隔着这样近的距离,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。咚,咚,咚,忽闹忽静。

“就只有谢谢?”他忽然道。

忽然的意思,就是他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。

谢景愣了愣,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穆山显垂眼,他只要稍微偏过头,温热的呼吸就会落在那张白皙清丽的脸上。

下一刻,嘶啦一声。

穆山显闷哼,眉眼间难得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。谢景把手中带着血和皮肉组织的纱布放到身旁的放置盘上,温柔淡定地反击:“看来,现在该轮到你说谢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穆山显轻轻笑了笑。

谢景取出了他伤口里的异物,又用双氧水把创面清洗了两遍。

这种比较深的伤口,往上面倒双氧水简直就是酷刑。虽然穆山显没有吭声,但谢景知道那滋味不好受,消完毒后他立刻喷上药,铺上一次性无菌巾,再用纱布覆着伤口,最后一圈圈地包扎起来。

因为伤口太多,等到全部结束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,谢景下意识按了按累得酸痛的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