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偏头看了眼沈凭的厢房,续道:“既然陛下对立储之事都动摇,那就在他临死前,好好看一场戏吧。”
自曹晋死后,裴姬便近身伺候皇帝,如今能靠近寝殿者,皆是裴姬宫中之人。
皇后得知赵或不能拜见皇帝,派人调查发现竟是裴姬暗中作祟,连忙带人前去皇帝寝殿。
恰好今日赵渊民转醒,闻言皇后前来,遂允了进殿。
有皇命在,裴姬眼下不敢轻举妄动,见皇后前来,她也很识趣地带人退下,站在殿外候着。
谢望桦和赵渊民地夫妻情份,早在党争中消失殆尽,她和赵渊民的情深意重,皆停留在长公主出生时。
当年赵睦之名,乃是赵渊民所赐,寓意着夫妻和睦,同坐江山。
世人的爱会在柴米油盐中转移,而帝王的爱会争权夺利中消失。
朝堂多年的波诡云谲中,欲念消磨的瞬息万变里,莫说夫妻情份了,帝王看似的宠爱之下都带满算计。
帝王所爱,唯有自己和皇位。
如今病入膏肓,人之将死,时隔多年,赵渊民终于集中注意,学会打量携手多年的正妻。
可谢望桦却不甚在意。
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盼着赵渊民死去。
她对赵渊民的情,随着时间一并消逝在尘埃中。
若论何处值得史官书写一笔,唯有他们表面的相敬如宾,而这一切,都基于他们的身份罢了。
谢望桦安静端坐榻边,漫不经心听着赵渊民袒露心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