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凭终于得到宣泄了。
他奔溃到无能为力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唯有张着嘴久久,攥紧胸口的衣袍,满腔的沉痛得不到解脱,始终无法喊出来,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着。
从沈怀建上吊自尽的那一夜起,他未曾流过眼泪,但他心里很压抑。
这份压抑让他时时刻刻感到窒息,夜夜辗转难眠,即使他借酒消愁,回到榻上后,仍旧翻来覆去整晚都不能安稳。
他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具悬挂的尸体,记起遗书里的字字句句。
沈凭被困在遗书的字里行间。
难以抽身,负隅顽抗,尝试对自己见招拆招。
却始终没能全身而退。
他曾一无所有而来,又一无所有留下。
但此刻变得与众不同了,有人借了肩膀给他靠着,给他用力搂着,给他在怀里躲着。
他有能肆无忌惮释放之处。
也有人要了。
赵或将他裹在怀里抱紧,掌心覆在他的后脑勺,用尽全力给予他需要的一切。
“我会在,我会一直在。”他如是说,亦如是做。
沈凭顿时破声痛哭,不断重复道:“我怎么会成了父亲的遗物”
时不待我,举目无亲,成为自己。
可这条路太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