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悦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因暴雨天中,他蒙着的双眼无法寻得见沈凭的位置,索性耍着无赖喊道:“沈凭!跪下!爬着让我抓!”
雷鸣电闪之间,冯奇忍无可忍从坐席起身,想要和他彻底撕破脸皮。
可脚步未见迈出,酒醒的曹光见上前拦住他的脚步,皱眉对他摇了摇头,示意不要冒然行事。
暗中的李冠听见这一句高喊时转头看来,他犹豫再三,终究没有上前阻止打破这场胡闹,而是静待沈凭反驳。
沈凭伫立在孟悦恒的不远处,安静注视着他,眸色如寒霜,又似瞧不清的深渊,叫人看得毛骨悚然。
无一人敢阻拦这场闹剧,因为他们脚下踩着的是官州,是被孟家只手遮天的官州。
他们背负着百姓的生存,被迫笼罩在这滚滚迷雾中寸步难行,看尽资本的脸色。
孟悦恒没有听见爬行的动静,好心提醒道:“在官州想活着,就该听命行事。”
酒壮怂人胆,每逢喝了酒,谁不会口出狂言几句,何况是他孟悦恒。
沈凭暗暗深吸了一口气,扫了眼四周无动于衷的人群,最后把视线落在怒不可遏的冯奇身上。
两人双眼对视,神情各异,但冯奇还是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决绝。
以性命要挟他人受辱,这样的手段,自古以来都被上位者不厌其烦反复使用。
明知错不在己,可又能怎么办呢,毕竟人命关天啊。
随着双膝下跪后的一声闷响传来,冯奇和曹光见两人皆在瞬间紧握成拳,被迫看着沈凭忍气吞声受了这羞辱。
他看似沉声静气跪在地上,脸颊两侧却因牙关紧咬而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