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或收住投石的动作, 哼道:“现在没人保护他了,就该让他吃点苦, 省得那张嘴老是气我!”
说罢, 将手里的石头狠狠丢到河里去。
贺宽看着满河床溅起的涟漪, 只觉心头一紧,抬了抬想阻止的手, 瞥了眼他欲言又止。
不远处忽地传来惊喜的叫声,树荫下的两人转眼看去, 只见谢长清光着腿脚站在水中, 沾湿的双手正抱着一条河鱼兴奋尖叫, 那鱼儿在他怀里不断扑腾, 他则带着满脸的欣喜若狂和岸边的两人对视。
“惊临!见初!看本少爷的鱼!”他边说边高举着炫耀,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这条鱼吃干抹净。
赵或回了个敷衍的笑,而一边的贺宽则脸色铁青,看着脚边无动于衷的鱼竿陷入怀疑。
他欲制造意外把赵或手中的石头扬掉,但见对方扭头过来谈话,顿时将他的计划打乱。
随后听见赵或问道:“我在京中办案这段时日里,你的骁果军似乎并不是很太平。”
将领重视立威,若约束不明,申令不熟,则会选择斩首示众,以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但他们二人从回京以来,和骁果军的相处中却未曾出过纰漏,只因赵或领回的五千精锐都分散纳入十二卫中。
眼下赵或莫名提起此事,说明他作为旁观者留意到了变动,意味着其中或许真的遇到了事情。
贺宽坦然道:“听闻张昌钦打算整顿军籍,重新部署巡防,毕竟京兆尹是他手里的人,自从陛下遇刺后,兵部整日惶恐不安,京兆府将城防盯着紧些也正常。”
赵或继续朝着河里抛下石子,道:“鸦川口一事恰好赶在述职之前发生,兵部因两州管制不当遭御史台谴责,又逢三省问题刁钻,导致述职不顺。不久前江州生事,兵部宛若冰窟,旁人见之都要绕道而行。若今年不出功绩,只怕清流派不会轻易放过兵部这块肉。”
毕竟这块肉还被世家叼在嘴里,两派互相盯得紧,但凡发现机会就如饿狼扑食,争得你死我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