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凭低声回答:“做得还不够。”
他仍需努力,不能让这里的亲人失望。
两人踱步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,沈凭顺着他的目光,远远眺见一处耀眼的轮廓,他的视线有些朦胧,但也能分辨出那是魏都的城门。
若不细看,那城门便是坠入人间的月色。
魏都处处透露地灵人杰,即便是那巍峨冰冷的高墙,也绝不吝于装点,十分讲究美感。
沈凭忍不住打了个呵欠,竟不想将眼角沾湿,他从怀中掏出帕子,欲擦拭时却顿住,捏着那锦帕端详道:“改日给王爷送条新的。”
“不必。”赵抑抬手接过帕子,修长的骨节弯折,捏着帕子缓缓朝他的脸颊伸去,轻抹去眼角的润色,“我想要的不是帕子,幸仁。”
沈凭略带怔愣感受着轻柔的动作,当赵抑的指尖触碰到眼尾时,他的睫毛忍不住颤抖。
赵抑垂眸而望,眼底盛满柔光,沈凭未曾见过这样的眼神,仿佛突然流露出来,相比平日所见,此时此刻的赵抑,完全可以用一个词去形容。
情深意重。
但沈凭清楚其中的真假不过几分,和赵抑相处的数月里,让所见的是一位喜怒从不流于神色,永远礼贤下士之人。
可翩翩君子压不住老谋深算的清流派,赵抑可以当君子,但绝非善类。
赵抑把眼角的湿润拭干后,很有分寸地收手,将帕子一并拢回袖中。
沈凭别开眼,注视远处的城门,平静道:“臣一直都在为王爷做事。”
赵抑看着他的侧脸,轻声问:“是吗?”
身后拂过一阵冷风,将两人的青丝同时吹起,灯笼洒出的光芒在脚边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