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迦南一面听着,一面从黑木衣架上抽下一块雪白的帕子,细细擦着每根手指。擦干净手后,他又缓步走到书桌前,用匕首裁开最新收到的密报,一面一目十行读着信,一面不慌不忙地说:“孟非谌上一次行动目的是扰乱民心,需要制造出一场声势浩大的动乱,以证明他全力辅佐的皇子才是真龙天子。但现在,孟非谌并未找到流落民间的皇子,而且势力折损惨重,缺乏充足的人手。所以,他再次行动,只会是刺杀。”
“刺杀?”徐玉微怔,试探道:“殿下,那……要让他得逞么?”
岑迦南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已读完的密报,随意地拆起了第二封,淡声道:“孟非谌只是内忧,大晋现在更大的危机是外患。西突厥近日刚报了丧,他们的新首领本王曾打过几次交道,是个好战之徒,他继位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巩固自己的地位,挑战大晋是最好的途径。在这个节骨眼上,大晋不可报国丧。”
“明白。”徐玉会意,“殿下,还有一事。”
岑迦南颔首。
徐玉道:“圣上现在有拜周兆做太师的意思。殿下您看是许,还是不许?”
“周兆?”岑迦南略有些讶异。
徐玉说:“不知为何,圣上似乎特别器重他。”
岑迦南略一思忖,说:“周兆是今年的新科状元,还未曾向本王递过投名状。若赫东延想拉拢自己的势力,周兆的确是首要之选。”
徐玉说:“那就是不许了?”
岑迦南道:“周兆为人刚正不阿,性情纯良,若在太平盛世,倒也是个治国之良相。可惜如今朝中内外局势混沌不堪,非八面玲珑,滴水不漏,方可在赫东延身边待得长久。以周兆的为人,这太师位置纵然许了他,他也坐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