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腰背挺直,既不朝赫东延跪拜,也不朝赫东延行礼,就这么站在赫东延的对面。赫东延举着弓,站在的地面是个下坡,看她时反而需要微仰起头。
谈宝璐的声音清晰平静,“近日大禹一带多灾多难,臣女想请求陛下亲自为遇灾百姓做一场法事,超度亡灵。”
少女清脆的话语落地,场上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寂静无声,甚至泛出丝丝死气。
大禹,那是横在赫东延头上的一把刀。
这里一来前朝岭道的修建功绩太盛,盖住了赫东延这个新帝的光芒,二来四处起义作乱的叛军孟非谌就是大禹人,三来近日屡屡有消息漂洋过海传入宫中,传说赫东延有一亲生弟弟流落大禹一带,即将被孟非谌簇拥称王。
所以朝中老臣若上奏的折子里有关于大禹的事宜,都要掂量了再掂量,提前问询徐玉赫东延心情如何,挑个赫东延心情舒畅的良辰吉时,方敢提及。
这谈三姑娘提什么要求不好,非要提这个,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胆子忒大了。
压抑的气氛中,有人忍不住交换眼色,窃窃私语起来:“谈家这个丫头到底在做什么?”
“就是呀,想要陛下一个许诺可是千载难逢。她一不为自己的家族求前程,二不为自己求富贵,反倒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求。难道她真以为大禹的百姓知道后,会将她当神女供起来?”
“还要设坛做法事,真是可笑!真以为有什么前世今生?人死了就是死了!尽做些无用功。”
“就是呀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