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这么弄的。”岑迦南淡声说,他用那竹片另外沾了水,竹片这一头润了,才挑那黑木炭。有水湿润,竹片上果然立马就沾上了黑炭,变成了一根炭笔。
岑迦南捏着炭笔,慢慢躬下腰身,直到视线与她的面庞平齐,凑近了些去描她的眉。
谈宝璐一愣,又觉见岑迦南落笔既不清也不重,每一笔都先落在她的眉根处,然后再往外描出眉形,显然是十分娴熟。她的心控制不住地一涨,这多半是跟他心上人练出来的吧?明明有喜欢的人了,又来这儿撩拨她,一次负两颗真心,多么可恶。
谈宝璐气恼着就要躲,“我不要你画。”
岑迦南脸色沉了沉,一手撑在她的肩上,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,隔着层层衣物也透了过来,熨烫着她。
岑迦南继续给她补了几笔,悠悠地说:“不要本王画?难道由着你继续自己画?这木炭可不是大都的螺子黛,涂上去,就难得洗了,你想画成只狸花猫出门去就出去,可别说是本王的妹妹。”
谈宝璐气结,但又真怕画成了一只大花猫,不再乱动了。她干脆闭上了眼睛,不去看面前这张不断放大的脸,然后再屏住气,不去闻他身上的檀木香。
可有些感觉闭上眼睛之后才更加的鲜明,他身上的温度总是那么热那么暖,令人无法忽略,那根曲起来的小拇指在贴着她的面颊轻擦,他鼻唇间呼的气在吹她的眼睫。
“殿下真是好手艺。”她抿着唇也要蛰岑迦南这么一下,“整天日理万机的,还抽空将讨好姑娘的技巧学得这么好!”
说这番话时她闭着眼,所以瞧不着岑迦南的神情,只听见他的声音沉沉地在她头顶响起,“你以为本王生下来就是本王?若不是天生富贵命,若想往上爬,就得学些伺候人的事,先想办法把贵人哄好了活下去,才有以后。”
谈宝璐闻言蓦地睁开了眼睛。幸好这时岑迦南给那竹片换水去了,错了过去。
“殿下为什么这么说?”谈宝璐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