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珍珠后, 谈宝璐这才又想起来昨晚那个“甲”字号孩子。
那孩子大半夜冒雨帮她找大夫,也不知身上有没有淋湿,有没有干净衣服换, 又有没有生病。
昨天那孩子像一只流浪小狗一样蹲在他们的院子门口,怎么劝都劝不走, 结果今日谈宝璐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, 连那孩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。
谈宝璐便将一大包冬瓜糖用牛皮纸仔细包好, 在上次见到孩子的灌丛边挖了个洞,将糖放了进去,再在面上盖了一张宽叶片。
也不知这样做能不能像吸引流浪狗流浪猫一样,把那孩子给吸引过来。
“这些糖都给你吃, 谢谢你帮忙呀!”谈宝璐自言自语。
头顶茂密的树冠被拨开, 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枝丫之间冒了出来。
那孩子警惕地等着谈宝璐走远后方才下树, 他一瘸一拐地围着灌丛转了一圈又一圈, 待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, 方才揭开了那层宽叶片。
一枚枚白胖胖的冬瓜汤用牛皮纸包得很好,又缠了一层糯米纸,没有引来一只小虫子的偷食。
那孩子嗅了嗅,塞了最小的一颗进嘴里,然后眯起了眼睛。
谈宝璐撑着一杆扫帚,磨磨蹭蹭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,她将院子里养的所有野花都浇了一次水,地板上扫得不见一颗清灰,最后实在找不出事情可做了,才回头幽幽地朝小草屋看去一眼。
她还不想回去,因为一回去就又要同岑迦南同处一室了。
她垂下眼皮,继续用扫帚在地上划拨来划拨去。
她完全不知道在岑迦南梦中亲吻她之后,该如何面对岑迦南。岑迦南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,拥有这段记忆的只有她一个。这让她备受煎熬,她不能戳破真相,闹得两个人都尴尬,她只能假装这件事没发生,但她表现得再怎么轻轻松松,她也不可能挖掉脑子里的这段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