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静悄悄的,几乎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,谈宝璐只觉得时间过得慢极了。
岑迦南的手指放在她脸上好久,久到粗粝的指腹带来了微微刺痛,还有些痒。
谈宝璐最怕痒,甚至没那么怕痛。
她坐得后背发麻,忍不住轻轻吐了口气,往里挣了挣。
她朝后一动,立刻惊醒了出神的岑迦南。
那双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了起来,像雄狮突然进入了狩猎的状态,然后突然松开了她。
他站直身,然后走向床侧的衣架,背对着她解下肩膀上的披风。
他更衣时,谈宝璐眼睛不知该往何处看,最后落在了一旁帷幔的暗纹上。
眼角的余光偏见宽阔厚实的后背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展开,两块嶙峋的肩胛骨有力的凸起,将紫色的衣衫撑起了一块巨大的蝴蝶形状。
她曾经看过赫东延的后背,赫东延没有骑过马,亦没有打过仗,他的后背是羸弱无力的,和她的并无二异。而行武出生的岑迦南身材高大健壮,像一堵绵延起伏的山脉。
原来,男人和女人的身体,有着这么显著的区别。
岑迦南解去披风后,便开始在屋中走动。
他的每一步动静,都想踩踏在她紧张的筋骨上。
他在一把黄花梨圈椅上坐了下来,身子半依着圈椅,紫色官袍腰上那条宽玉带显得他的腰窄而有力。即便是随意地在自家卧房中闲坐,他的姿态也正直如钟,而这份端正没有丝毫费力之感,似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,天生傲骨,器宇不凡。
坐下后,他又慢条斯理地解着袖口上的银色铁皮护腕。
沉重的护腕掉在桌面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他头不抬地淡声问她:“谁送你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