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没什么。”萧如安静默片刻,问:“这个名字很好听,是谁为你取的?”
孟娴想了许久,眼前浮现起一个白眉白须的慈爱老者面容,她回想道:“是我的老师所起,他嫌弃我懒散没样子,为我取了个娴字。一则娴静端雅,二则娴熟从容,三则……”
她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,低声说:“娴音通闲,若是一二都不成,他希望我能做个富贵闲人,安闲即是圆满。”
“你呢?你的名字是谁取的?”
萧如安没回应,黑暗中,孟娴仿佛能听到他清晰的心跳,越来越快,间或杂着几道错乱的节拍。
良久,他继续拾起话头,声音很轻,语调中有种故作随意的姿态:“我出生那年,家中来了位云游僧人,铁口直断我此生必入江湖,若强留在家,则祸事不断。萧家乃京中富户,我是家中长子,甚得父母喜爱,初时他们并不想我走,直到……母亲病重,父亲下狱,僧人再度登门,为我赐名,并择选了门派。我自此入了江湖,成为今日的剑客萧如安。”
孟娴怔然,下意识反驳:“哪有这样的道理?命不该是这样的,这不合因果。”
“那,命该是什么样的?”萧如安漠然反问。
孟娴却是哑然,纠结地咬着下唇,愣愣说不出所以。
夜已深了,鸣蝉狂乱地叫着,颈侧传来细微的痛痒,孟娴抬手拍了一下,捉出一只小虫来。
“走吧,该回去了。”萧如安道。
孟娴神思不属,轻应了一声。与来时的欢快截然不同,默然地走过同样的路,二人再没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