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月色很美,但也只是今夜。
翌日,慕山月扶着宿醉后沉重的头,纳闷道:“我们怎么喝成这样?”
不仅是她,连陈丹青都醉的一塌糊涂,这实在是不同寻常。
看了眼廊檐下立的笔直的孤单身影,慕山月脱口而出:“小祖宗,你怎么一个人,她呢?”
顾长州没有回头,轻声反问:“谁?”
慕山月呆立原地,嘴唇张合了半天,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那个理应万分熟悉的名字。
贺归扶起她安慰:“别想了,怕是还醉着呢。”
陈丹青望着桌上半盘芙蓉虾球,蹙眉不解,身后一个柔软的身子覆上来,张宛然打着哈欠,嗔怪道:“官人,在想谁家姑娘呢?”
陈丹青闻言回神,起身与众人一同收拾了残局。
孟娴曾说,她会给他们选择,她确实做到了。在那之后,顾长州看到了许多画境中曾见过的阳关修士,世上再无魔域,结界已被撤下,阔别五百余年的阳关重现人世。
古道上吹来微凉的晚风,修缮一新的城楼上,红衣修士独坐自酌。晚霞落入沙丘,冷月浣纱西楼,酒坛渐渐空掉。
孟娴走后,他的时光变得极快又极慢,快到阳关新城又立,大漠复归繁华,慢到他已将相识后的点滴反复回忆上数遍,却还是没能过完这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