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折澜擦净了手脸,但依旧满身血污,此时眯着眼笑,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,却更像是口蜜腹剑,打着什么坏主意。
孟娴猜想他心里不好受,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回去要洒给李元芑,顺他的意坐了上去,与他闲谈,“应当是李元芑的手笔,你欲如何?”
崔折澜声音平静:“我一再退让,一是为做驸马,二是为江山稳固,陛下若执意不领情,我也只好叫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官场手段了。”
孟娴一笑,戏问:“那现在是不想做驸马了,还是不盼着江山稳固了?”
崔折澜面色从容,语气坚定:“微臣所求,他哪个都给不起。既如此,我便自己来拿。”
他的语气太过势在必得,孟娴垂下眼眸,不再言语,心中有几分落寞。
她如今的身份才十五岁,皇家公主一贯没有太早成亲的,崔折澜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。
至于官场手段……
说实在的,孟娴真的没想到李元芑那一脸厉色,竟只是买通一个小马侍去惊马,本以为会是什么陷阱、暗杀之类更加凶险的。
如此手段,只能说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,既小儿科又有效。
二人一个心狠手辣,一个老谋深算,真斗起法来未必谁输谁赢,只希望崔折澜真的能保住国民。
此处林木繁茂,有些潮湿。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甜味道,孟娴回头看了眼崔折澜的箭袋,随口感慨:“你们文人还真讲究,箭袋都要熏香。”
崔折澜微讶:“箭袋?”
他满身血腥闻不到,回身凑近了嗅闻,面色微变:“不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