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承安别开脸,主动退后。
孟娴纠结半晌,到底没把他扔下。两人垂着头,无声地、细致地包扎好每一道伤口。
寂静的夜里,蝉鸣愈发高亢,肆无忌惮。
它们只活这一个夏季,因此每一声鸣叫都声嘶力竭,如同末路前最后的狂欢。
萧承安受伤,暂时取不了寒铁,只好在庄内修养几日。
他这人似乎天生劳碌命,裹着一身绷带也闲不下来,不是教李新野练武,就是帮几位嫂子浇菜园、磨麦粉,连藏剑山庄的狸花猫都被他喂胖了几分。
庄内家家户户更是没有他照顾不到的,无论谁家有事要忙都能看到他的身影。
调皮的小孩子下不来树了,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救下来,闲来无事还爱看庄户内的老铁匠打刀剑,耍火花。
不多时,就和上上下下混了个熟,走在街上人人皆道一声“萧少侠”,尤其得伯母们偏爱,连带着孟娴都跟着吃了不少点心零嘴。
孟娴没他那么有活力,百无聊赖地搬了把躺椅瘫在檐下,表示实在不能理解这种人。
“我也不能。”李新野赞同道。
他今年才八岁,正是爱玩的年纪,却被一张武林报改变了人生。
大庄主特地为他做了小号的器械,让他提前过上了举石锁、扎马步的日子。
更过分的是,那报上的人还亲自来了他家,不但充分肯定了父亲的行为,还当场示范了两套拳法,说是自己幼时健体所学。
小少年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
终于在前日,他如愿以偿的扭了手,来自神医谷的医女孟娴给出了专业意见:“静养。”
李新野泪眼汪汪,迅速将孟娴引为平生至交,加入了她檐下躺平的队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