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堂子的门紧紧锁着,就连平日里哪哪都带着的狗子,也被关在了门外头。
地蛋儿不知道发生了啥,只寸步不离地趴在门口子,守着里头的人。
它打小便跟在王墨身边了,跟着他进吴家,跟着他出吴家。
对狗子而言,吃得好不好、住得好不好,其实都不打紧,只要有王墨在的地方就是家。
它围着他转,跟着他欢喜,也跟着他难过。
它说不得话儿,却也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吴家那人,盼着他的信儿、等着他的人。
可是不知道为啥,那汉子明明回来了,他却又不多欢喜了。
狗子趴在门口子,爪爪扒着门板子,呜呜唧唧的想进门去。
蓦地,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哭声,压抑的、痛苦的,让人揪心的哭声。
灶堂子里,窗户、木门全都关得严实,日光透不进来,屋子昏昏暗暗的。
家里没有洗沐用的大木桶,王墨就用脸盆接满了水。
他撑着手臂,挪到小马扎上,将自己脱得精光。
这么多年,王墨从没有这么审视过自己,一寸一寸的满是焦躁和不安。
好在除了颈子,身上倒没啥痕迹,可那股子羞耻却如何都下不去。
布巾子浸湿、浸透了,顺着颈子一下下用力的擦。
擦得皮肤起了红,泛了血痕,还是不肯收手。
咚的一声闷响,布巾子扔进盆里,溅出一溜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