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鳞负手而立, 垂首睨了眼狗子, 朝木门行去。
许是大门落了锁,许是有狗子在,又许是乡里乡亲都熟悉, 王墨没上屋门的锁。
玄鳞指尖轻轻一推,门嘎吱一声开了。
屋里头黑黢黢的,可安静, 只有小哥儿的呼吸声起起伏伏。
狗子见状, 正想跟上去,却听当的一声门响, 它被关在了外头。
地蛋儿蹲在门边儿,滴溜个玛瑙似的眼睛, 巴巴地朝门缝里瞧。
就听“嗒”的一声响,里头落了锁。
狗子也不知道咋了, 咋就不给它进了。
毛脑瓜搭在前爪上,呜呜唧唧可怜巴巴地叫,可里头那汉子没一点白日的心软,紧锁的木门没有开。
蛇类的夜视并不好,只玄鳞修成了大妖,才在黑夜里看得清明。
他金色的竖瞳轻眨,缓缓抬起了步子。
炕头子,王墨侧身卧着,睡得不多安稳。
自打他摔坏了双腿,几乎没有一个长夜,睡得沉过,他被梦魇拖进深渊,像小舟浮在浩海上,半梦半醒、睁不开眼。
两条腿虽然没了知觉,可钻心的疼却连着筋脉往心口子蔓延,一路钻进脑子里。
王墨眉心皱得死紧,额头上一片凉汗。
疼得紧了,他手死死攥住被子的一角,口里不住的嘤咛:“爷、爷……”
玄鳞垂着眼,唇线拉得平直。
他两指并拢,在王墨额前轻轻一划,一道白光钻入小哥儿的眉心。
王墨顷刻收了声,沉沉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