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残阳落在他身上, 将颈侧流淌而下的水珠映照出斑斓的光泽。
灵潭之境, 芳草万顷。
玄鳞找了个阴凉之处随意而卧,他望着无波无澜的平静潭水,伸手捡起块儿拳头大小的夜光珠, 朝着水底猛然砸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大响,白光穿透水面。
不多会儿,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潭底颤颤巍巍传了过来:“哎哟来了来了, 莫再砸了。”
水声哗啦啦响, 一个白胡子老头爬上了岸。
他躬着脊背,晃晃悠悠地行到玄鳞跟前, 垂下头,作了一揖:“主上。”
玄鳞头都没抬, 波光粼粼的目光空洞地瞧着远方。
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胸膛,发出低低沉沉、却宛若老酒的醇厚声音:“空的。”
他说, 他心口子空的。
多年前,玄鳞渡劫不成,一头扎进了黑海里。
浮沉数年,机缘巧合之下,终于魂魄归体,苏醒了过来。
他伤得太重,天火将肉身烧得焦黑,鳞片碎断。
冲出海底后,便沉进了这域灵潭,直到三五日前,才自沉睡里清醒,上了岸。
他依稀记得坠海的那几年,他占了人身,其余的,再无印象。
可心口子的地方,似有团焰火在灼烧,却空落落的,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物件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