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双怨毒的眼睛,瞧得王墨一个激灵,他喉头哽咽地想逃离,可脚下却黏住了似的,动不了。
忽然,凳子腿擦着砖面,呲啦一声尖响。
吴老夫人自椅子里站了起来,她走向王墨,不由分说,抬手就是一耳光。
“啪”的一声,打得王墨头晕目眩,嘴角登时淌下一溜血。
也是同时,脚边的狗子浑身毛都炸了起来,它喉咙里低低的咆哮,却被王墨一把抱进了怀里。
王墨跪在地上,水珠顺着他的发尾往下淌,积作一滩,他沉默地,将小狗子抱得紧紧。
正是狗子的那声低哮,让这妇人所有的怨恨都找到了发泄口。
她再顾不得一丝一毫的端庄,拳头落雨似的往王墨身上砸:“畜生!和这野狗一样的畜生!是要克死我儿啊!”
怀里的狗子狂乱地吠叫,王墨顾不上打在头上、颈子、后背的巴掌,伸手捂住狗子的嘴。
不能叫、不能让它叫,他俩都是寄人篱下,这么个叫法,要出事儿的。
果然,吴老夫人怒从心起,她踉跄地走到墙边的架格旁,拿起一只琉璃尊,朝向王墨的方向猛地砸了过去。
啪嚓一声脆响,琉璃尊应声落地,碎片飞得满屋都是。
吧嗒、吧嗒……血滴在地上,一片红。
王墨的额角被砸裂一道口子,血流了满脸。
方婆子一惊,生怕打坏了人,赶忙上前扶抱住了吴老夫人:“夫人啊,方才大夫也说了,和这小哥儿没干系啊。”
“没干系?!”吴老夫人的手紧紧攥住胸前衣襟,满眼酸楚地哭喊道,“若不是他,庭川何至于不叫人跳神,何至于吐了血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