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了咬嘴唇,硬着头皮开了口:“爷,二月十六是我阿娘的祭日。我阿姐今儿个来寻我,说是被事儿耽搁住,去不成了,问我能不能去一趟。”
“爷,布包里是我的契书和银子,都压在您那儿,我、我跑不了的。”他不敢瞧人,手指头紧紧揪着大腿的裤面,“我知道这事儿不合乎规矩,可我还是想同您说一说。”
原是这事儿……玄鳞听着声,吊着的心缓缓落了地。
他低头瞧了眼腿上的蓝面布包,又偏头瞧去王墨,这小哥儿还端正的跪着,缩着个小肩膀,一脸的视死如归。
好半晌,玄鳞轻轻呼出口气:“你方才拿进来的包袱,是你阿姐送来的?”
王墨一愣,抬起头,又捣蒜似的点一点:“嗯。”
“送了些什么?”
王墨嗫喏:“我还没看。”
“拿过来瞧瞧。”
王墨手指头抠抠衣边,听话地站起身,心道他方才说的话,爷接都没接,该是不应的吧。
他垂下眼睫,走到红木桌前,将包袱拎到了炕头子。
王墨伸手,将布结解开,只见里头又七七八八塞了好些个小布包。
他伸手拿出一个,打开,里头满满当当的是晒干了的红枣,细致的掏干净了枣核,剩下红艳艳的枣肉。
他又打开一个,是山栗子,外头扎人的毛壳已经扒干净了,只剩下光滑的皮。
他阿姐家不比吴家,干果点心随意吃,这一布包的吃食,不知道她阿姐咋省吃俭用抠出来的。
他抿着唇,不自觉就红了眼眶,眼底一片湿。
玄鳞松开了握着木把的手,借着背后的墙,勉强支撑着,抬手摸了下王墨润湿的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