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鳞知道,他是因为自己才窝在这小院儿里的,这年纪的小哥儿,正是爱笑爱闹的年纪,又赶上过节,本该欢欢喜喜的才是。
他垂下眼睫,就见王墨坐到了炕沿上,垂着头瞧自己的后背。
好在背上敷了厚厚一层膏药,瞧不见血肉模糊的创口,可那带血的布巾还放在筐子里,也吓人。
王墨不敢碰汉子的背,只在他的腰上轻轻揉了一把,声音发着抖:“咋弄成这样了,不是说快好了吗?”
玄鳞瞧不见他,那只能动的右手往后头摸,费劲儿的握住了他的小手,安抚的道:“就是瞧着吓人,我又不疼。”
那只大手又干又瘦的,可是好暖和,王墨抿着唇不说话儿,屋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自远处缓缓的传来。
好半晌,玄鳞开了口:“小墨,去前院儿瞧瞧吗?”
“不瞧,不就是唱大戏嘛。”王墨撇撇嘴,嘟囔着,“兴许还没我们村儿唱的好听呢。”
玄鳞瞧不见人,大手拍了拍身边的炕沿:“往前坐坐,我瞧不见你。”
王墨“嗯”了一声,听话的挪了挪屁股,坐到玄鳞瞧得见的地方。
玄鳞偏过头,轻声道:“去瞧瞧吧,我也挺久没出过院儿了,咱俩一块儿去。”
王墨愣了好一会儿,才压低身凑到玄鳞边上:“爷也去?”
不待玄鳞回话儿,他先摇了头:“外头可冷呢,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,再冻坏了。”
他心里头明白,大爷这么见多识广的汉子,什么没瞧过,咋可能想去看唱大戏呢,定是为了他的。他知道爷对他好,就够了,比看大戏还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