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鳞被吹了脸,正想瞧瞧王墨是不是风冷着了,那扇门已经阖上了,偌大个屋子,又剩了他一个人。
王墨到外头,先将夜壶倒了,又到院角的井边打了桶水,一点儿不嫌脏的涮干净夜壶,放到了院里的日头下晒着。
他新打了盆水,认认真真洗干净了手,天大冷的,不过一会儿,就冰得手一片红,他在衣摆上擦了把,小跑着进了灶堂。
小火炖了这么久,鸡汤香得紧。
王墨掀开盖子,热气直往脸上扑,他拿着汤勺搅了把锅底,伸手将冷水泡好的土豆块子捞出来,和着红艳艳的枸杞子一块儿下进了锅里。
玄鳞躺在炕上,伸着右手摸了把褥子,那小哥儿怕炕烧得旺热着他,又怕炕烧得不旺冷着他,就给他身/下铺得可厚实。
他说过好几回了,自己管不住下头,别再给尿了,到时候不好洗。可那小哥儿倔得厉害,趁着他手上没劲儿管不了他,听也不听。
这小哥儿倔起来和旁的也不多一样,不吵不闹的立在一边,耷拉着两道眉,一双大眼里起层雾,委屈巴巴的。
玄鳞没遇着过这种场面,应付不来,心里头毛毛躁躁的,不用王墨开口,自己就先败了阵。
正想着,门自外推了进来,还没瞧见人,王墨的声音已经顺着风传了过来:“爷,鸡汤好了!可香呢!”
玄鳞听着他喊,一股子热乎劲儿,不自觉的展平了眉,心里头暖烘烘的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小哥儿靠到了近前儿。
他先将托盘放到矮桌边,又转回身来扶人。
玄鳞腰上没劲儿,坐不起来,一只软枕塞到了他背后头,让他能将将仰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