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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有半个多时辰,王墨都不敢回去。

他在院里站了会儿,北风呼呼的刮,冻得脸生疼,实在没地方呆了,他又躲到灶堂去。

王墨想着,也没旁的事儿好干,要么就趁这工夫,把老夫人送过来的母鸡炖了。

鸡就放在笼子里,两只爪子绑着,隔一会儿便咕咕哒哒的叫一嗓子。

以往在家时候,家里头穷,鸡鸭全养着下蛋,也就逢年过节了,能杀一只尝尝鲜。

王家虽然是猎户,王墨也自小见王山石处理野物,可真叫他来杀鸡,他也不多敢。

尤其拿一把明晃晃的白刀子,往鸡颈子上一划,就那一下,他想想就打怵。

每到这时候,王墨都躲到屋里头不敢听,得等阿姐拔完鸡毛了,才敢出来,再蹲到灶堂子瞧人炖鸡汤。

他记得秦秋霜进门,过第一个年节那会儿,秦氏还没生下小儿子王虎,王墨得了只鸡翅膀,半碗汤。

他馋得紧,又不敢多要,汤喝尽了,半块儿黑面馍馍撕开,扒着碗蹭,他阿姐瞧他实在可怜,将自己碗里的汤倒给他。

时间过得太久了,王墨早忘了汤的滋味儿,只记得可香可香。

王墨和笼子里的鸡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没敢动手,在灶堂里直打转,还是个老妈妈瞧见了,问他是咋了,他支吾半晌,有点不好意思:“想炖鸡汤,又不大敢杀。”

老妈妈姓孙,以前在老夫人的院里扫灰抹尘,大爷的院子撤了好一批下人,才将她调了过来。

她瞧着王墨笑:“这大个小子,咋还怕杀鸡呐?”

王墨挠挠头,他其实也不是害怕,只是瞧着鸡要死不死的模样,心里头不落忍,咋也下不去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