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鳞无数次想催动体内的真气,可这破烂身子却如一潭死水,无波无澜。
他千年的修为,付诸东流,只剩下半缕残魂,在人间苟延残喘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玄鳞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红色嫁衣的人,和前头的几个也没啥大分别,只是嗓子粗了些,一张死白的脸,两颊都瘦得凹进去了,就一双眼睛挺大,泛一层水光。
他方才说什么来着?好生待他。
呵……玄鳞暗自嗤笑,这话儿他听得都生厌了。
好生待他,他刚醒那会儿,多得是人说好生待他,卧房门都没有阖上的时候,人来人往的可是热闹。
有甚者,还没瞧见人影,就已经扯开嗓子嚎哭,替他咒骂天道不公了。
可咋样,不过半个月,他这院子,再无人肯来,就连做活的老婆子,也阳奉阴违的耍手段。
眼前这人,竟然说要好生待他。
王墨瞧炕上人不说话,也不敢起,只垂着头小声道:“爷,我手脚勤快,能做事儿,不赶我走,成吗?”
他怕人不应,背绷得可紧,快僵住了。
这三年,玄鳞见惯了在他炕边痛哭流涕的,也见惯了紧皱眉头、对他满眼痛惜的,可跪在他跟前摇尾乞怜的……
玄鳞说不清楚心里头啥滋味,他闭上眼,深深呼出口气,道:“你想留便留吧,只往后,再没这机会。”
王墨愣住,他没想过吴家大爷这么好说话,白齿咬住唇边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