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上混合着泥水、血水，肩膀处的鲜血洇出。

等看到安然无恙站在众人中间的乔安渝时，他才彻底松了那口气。

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。

荀岐眼前一黑，直直地倒入到那泥泞之间。

“荀岐！”

在众人的注视下，乔安渝不顾一切朝荀岐奔跑而去。

医官们也从城内跑来。

“快去帮忙！”

城中百姓也不顾这可怖的惨烈场景，一个个从城内走出来，让受伤的士兵快些回城疗伤，那些重伤的兵卒则由他们搀扶、抬回城内。

医馆内的大夫和学徒们也都跑出来帮忙，甚至将医馆大门敞开，所有草药供兵卒们随意取用。

所有人都在为这惨烈的一战收尾。

乔安渝确保荀岐只是劳累过度加失血过多昏迷，无生命危险之后，就跟着大家一起出了城帮忙。

“你当时去城楼上做了什么？”

甄邑和乔安渝用简易担架抬着一个兵卒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。

“想看看他。”乔安渝道。

“城楼上那么危险，你不怕……”

“他都能领兵出城厮杀，我又有什么怕的。”乔安渝吭哧吭哧走着，道：“只要有他在，我就什么都不怕。”

甄邑深深看了乔安渝一眼，不再继续问她，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一趟趟将伤兵往城内抬。

等城外再无活口，兵卒来打扫战场，甄邑才再次开口，道：

“我会去从军，今日一役，我终于知晓了保家卫国的意义。”

“加油。”乔安渝看了他一眼，真诚地道。

甄邑看着乔安渝莹亮的眸子，倏地笑了起来，笑容中带着释然与坦然。

或许他曾对她动过不该有的心思，可经过今日，他总算知晓了什么是责任，什么是爱情。

他那点好感与他们那种经历同生共死的感情一比就像是过家家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