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从善如流,过了许久,才缓过一阵致命的压力。
他想说“谢谢”的,可是,他惦记着霍寒的伤。
都怪他又做噩梦,差点把霍寒杀了。
他明明……好不容易才将人盼回来……
谢玉攒了些力气,当即推开霍寒,转过头,要去检查他的另一边脖颈。
那里的伤口好深,流的霍寒唇角都白了,他想开口,提醒霍寒包扎,但黑压压的情绪像是魔鬼,铺天盖地的压着他,将他一个人挤压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,掩埋窒息。
他做不到开口说话。
他的眼睛又红了些,伸手去捂霍寒的伤口,片刻后,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拿东西包扎。
可这里没有纱布!
谢玉下榻,翻遍了整个休息间,也只找到一瓶陈放许久的金疮药。
春闱三年举行一次,乃满朝大事,他若是擅自出去,一旦被发现,今年所有人科考的希望,就全毁了。
霍寒的承诺,也要毁了……
谢玉有些急,呆愣的拿着金疮药,也不知要做什么。
他好像,是该看一眼还能不能用。
可是情绪堆垒,神思错位,他反应不过来。
还是霍寒主动拿走了他手中的药,自己用水擦了擦,扯坏衣裳,简单包扎了一下。
血总算是止住了。
他想去抱谢玉,但是那单薄的人望见他,迟钝的往后退了一步,像是在躲避什么极可怕的东西。
霍寒盯着他,判断片刻,终于是将自己那一身染血的衣裳全脱了,丢在地上。
随意换了谢玉一件干净的里衣,暂时披着,再次靠近。
谢玉终于没有躲,木木的被他抱回了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