韵春没多说什么,回化妆间换了自己的衣服,双手插兜,漫步走回她停车的地方。

还挺幸运,车没被骑走。

她也就能在这些小事情上有点幸运buff,大事情上……韵春拿出手机扫了车,往家的方向骑。

KTV的活下午五点开始,回家不用像来时急匆匆。

韵春纤薄的身姿随着自行车游走在树影交错的柏油街道。

骑行时带起的风,吹拂着韵春面庞,暖洋洋的。有股调皮的风绕啊绕,吹到了韵春心间,将秦星刚才问过的问题吹了起来。

还能坚持多久?

韵春心空了一拍,眸眯了起来。

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
对于未来,她不敢轻易预判。

就像十五岁的时候,她不会想到妈妈会在来年查出癌症。十六岁的她不得不辍学打工,努力挣钱凑医药费。可她工作了三个月,挣的钱却只能供妈妈住院输液,但她没有放弃,就在她想再多打一份工,再多凑凑医药费的时候,病情转危的妈妈,在被推进ICU后的一个小时,用尽最后的力气自己拔掉了输氧管。

那个吃了一辈子苦的女人,走时也是苦的。

接通医院电话前一秒,韵春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。

最后,她只能用挣到的钱,在老家给妈妈办了一场算的上体面的葬礼。

葬礼结束,她就彻底离开了家乡。

妈妈在的时候称得上是家,妈妈不在了,妈妈的坟还在那里,只能叫做家乡。

只是每年除了清明与忌日,韵春没再回去过。

她也没有再回学校。她从小成绩一般,班级排名在中等,韵春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,回去了读几年书,还不如早出社会多挣几年钱。经历过这件事,韵春知道,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钱,没有钱,什么也不是。而且,就算她想回去读书也回不去,根本没有人会给她学费,她爸……妈妈去世没多久就找了新妻,韵春便和他断绝了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