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铃是恨她的,恨她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那么多年,恨她是那个男人的骨肉,恨她跟那个男人一样脱离她的掌控。恨她让她一无所有,整日面对精神病院的墙壁,接受着自己是精神病这个事实,那些穿着白大褂怪物时刻提醒着她她是精神病,让她连幻想都组建不起来。
后来的后来,母亲把自己的女儿孤零零地留在世界上,并附上要她永远痛苦的诅咒。
那个眼神变成了乔山温的噩梦。
乔山温每日每夜的梦到,严铃干枯地看着她,那双眼睛挖出来送给她,躺在她手心里盯着她。
深夜被吓醒,躺在闻洛的怀里疗伤。伤口刚愈合,她身上又添了新的伤,要小心翼翼,生怕闻洛什么时候又来吻她,自己又能用什么理由拒绝她。她期盼着伤口能快些愈合,期盼着自己能快一点重新开始。
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崩溃吗?
会像闻洛说的,她的身边还有闻洛,闻洛会一直陪着她吗?
会吗?
真的会吗?
永远永远,直到死亡吗?
乔山温尝试去问过闻洛这个问题,闻洛给她的回答是肯定的。
可噩梦迟迟没有停止。
就算得到她的承诺,就算躺在闻洛的怀里,乔山温还是整日整夜的做噩梦,喘着粗气醒来,惶恐着发抖。闻洛会被她惊醒,抱她安慰她,无比温柔。乔山温会得到短暂的安慰,入睡后继续噩梦。
她的噩梦太频繁,闻洛每次都会被她的异样惊醒,闻洛以为她是在母亲的去世而悲伤,轻轻抱住她,或许心累了,跟她商量:“我们去看心理医生,调整一下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