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她身后,看她的衣衫随着冷风翻飞,鼓起的衣袖下露出了一小截手腕。
那手腕上也带着斑驳的疤痕。
我将手镯摘下放在她脚边,“阁主,我不是林生,也当不了他,若要我顶着林生的名义活着,我宁愿自己永远是阿丑,不要知道这一切。”
她负手而立,沉默了许久,平静道: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我什么也不要,若千机阁留不下我,我自请辞,阁主的忙我帮不了,也不想帮。”
原本以为找到过去,我便能寻找到过去的自己,找到自己的亲人,朋友。
可现实给我沉重一击,那些亲朋好友早已不在,我竟是活下来的那个。
昔日同门成为仇人,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装作林师弟继续面对过去的一切?
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要我为药谷报仇,让我顶替已死的林师弟。
可仅凭我顶替林生就能戳穿一切假象,就能偷天换日吗?
他们不过是在找一个最凄惨的人作为矛头,以此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击败对手。
我不愿意,坚决不能同意。
山风呼啸,九月的天已经冷了。
她转身看我,似乎想了很多,可却只说出一句,“随你。”
说完,她便动了下脚,那手镯随之被踢下山崖,悄无声息的。
“哎,阁主,那东西贵重。”我迈过去看。
漆黑的山崖下只有月色虚弱地撒下,别的一概看不见。
她和永王骑马离去,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我。
那股恼火仍旧没有撤下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不远处的包袱里卷着她送来的东西,我起身将包袱挪到崖边,也学她一脚将东西踢了下去。
包袱被我揣了一路,早就松松散散,从山崖落下时东西零零散散地露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