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作势轻拍了她一下,道:“刚起床,又要乱来。”

一回身,却恰好被她拥进怀里。

面前的人眯着眼笑,在屋外漏进的天光里,不大像帝王,反倒像是水乡的寻常百姓,晨起替自己的夫郎梳妆。

哪怕成婚已有数年,他仍旧看得有些晃神,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。

“宜儿要你帮着梳头,我可没要。”

“哦?可别这会儿嘴硬,晚些又说我只顾儿子,不疼你了。这么大的罪名,我可担不起。”

他被她戳穿了那点小别扭,就越发脸上生热,有些挂不住。与此同时,心底却也软了一软。

她这双手,从前是拿刀握枪的,也不知染了多少的血,只让人见了心里发颤。后来改了身份,那等事是不做了,又改握了朱笔和玉玺,一天到晚忙着理政。

却唯独在他这里,木梳也握得,玉簪也持得,非但不以为有失身份,反倒乐在其中。

他竟有能耐,将她的性子改成这般模样。

“你堂堂一个帝王,来做这些事,成何体统。”他轻声道。

面前的人就轻哼一声,“谁说不是呢,自家男人和儿子,可比朝堂上那堆破事难伺候多了。”

话音落,见他眼角斜斜瞧过来,赶紧补:“但我乐意,我乐意怎么了。”

崔冉瞧着她的模样,也忍不住笑得肩头都在颤。

笑罢了,才道:“你说,今日去见清儿,会顺利吗?”

“怎么不会。”赫连姝将他的手轻轻攥在手里,“下面的人不是都查清楚了吗,一切都好,有什么可担心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