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冉知道,他是绞尽脑汁在安慰自己,却也无力应他。
那尔慕这个人,他还是有些了解的。
此人性情火爆,嫉妒心强,凡事沉不住气,但并没有太深的城府。他是乐于见他与赫连姝起龃龉,这是不假,但要论太具体的谎话,他倒也编不出来。
他方才所说的,多半就是真事了。
崔冉记得,他先前听说的是,皇太女一行人被圈在城南的一处小院里,住得颇为拥挤,往来伺候的名义上是下人,实际都是看守,一举一动都在北凉人的监视之下。
当时他只暗自垂泪,倒是从前的天潢贵胄,如今沦为阶下囚,此中辛酸,难以想象。
但如今想来,那时的境遇已经不算是很坏了,说是软禁,一应生活总还不受限制。
而现在,听那尔慕的口吻,他们被挪到了别处严加看守,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等待获罪的模样。其情形必然比从前艰难百倍。
他想起从前在宫中,他与皇太女虽然来往不多,却也知道,他这位皇妹自幼担着东宫大任,衣食住行,无一处敢不周到,那是仅次于他母皇的尊贵。
如今落到这般田地,也不知心里有多苦闷。
他就这样揣着满腹的心事,一路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。
鹦哥儿觑着他脸色,心里也着急,替他端来安神的热茶,也不见他喝,只能凑在他跟前,小心道:“公子,你和我说说话,别什么事都自个儿闷在心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