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里话外,都是明摆着,不要她操心的意思。
赫连姝听了,却笑得有些发凉,“你是把这里,当成你们陈国了。”
他望着她,未解其意。
就见她随意掸了掸裙摆,在他床边坐下来。
“我们凉国没那么多讲究,从前在草原上的时候,方圆数十里都不一定有人烟,伤病多数没法医治,全靠自己硬扛。要是运气好些,能找到医女,但也是有节庆时跳神,无事时行医。”
她道:“现在是有了王城,宫里也有两个略微像样的医女,但我总觉着,也不大指望得上。”
崔冉闻言,也不由怔了怔。
素闻北凉苦寒,蛮夷粗野,却也没想到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光景。
偏这人还像百无聊赖似的,一边说,一边拿手在他的被面上勾勾画画,惹得他悄无声息地,又将身子往里面缩了缩。
她大约是察觉了,就笑了一声,“不是本王托大,别的不说,就这些外伤,我比医女有本事。”
他瞧了她片刻,就有些回过味儿来了。
她是常年在军中的人,这些皮肉外伤,甚至是伤筋动骨,想必也是家常便饭了。俗话说久病成医,放在她身上,大抵也是一样的。论起这些来,她没准真比城里的医女拿手。
她肯主动替他看伤,还真是发自一片好心。
但是,他的伤在身前,从胸前一直到腰腹尽是,男子的这些地方,如何好露于人前?
他终究是垂着眼,低声道:“我知道你是好意,不过眼前,还是罢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