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
崔冉哑着嗓子,忍了这样久,到了此刻,眼尾终于止不住地红起来,衬着他折腾了一夜未睡好的脸色,格外憔悴。

错了便是错了,祸已经惹下了,她何必拿这些不着四六的话来招他。

眼前人端详着他,半晌不曾说话,再度开口时声音沉得厉害。

“你就只想着,县衙受了损失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要不是本王酒量好,醉得轻,昨夜就死在大火里了。”她意味不明地笑着,“你倒没有半句话,想着对不起我?”

他一时怔住了,只字不能言。

就听她笑得发冷,“原来本王救了一条白眼狼。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他既急着辩驳,心底里却有几分当真让她说中了的羞愧。他确是不曾想过,她也差一点就死在火海里。

他总觉得,她这个活阎王,是令人闻风丧胆,连地府也不敢收的。

既是自己心虚,又向来不懂圆滑遮掩,他眼睛便红得厉害,只埋着头,低声道:“我不是这样想。”

半晌,没听对面出声,他又极小声补道:“谢谢你。”

赫连姝这才从鼻腔里哼了一声,“光靠嘴谢?”

他抬头看她,就见她挑着眉,耐人寻味,“办法么,本王刚才已经告诉你了。”

他回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话,脸上便止不住地一热,只觉得让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打量着,周身都不自在得很,仿佛已经被剥了衣裳,明明白白地展露于人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