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清羽掐掐眉心,“方才袁将军和顾将军的对话,让朕想到了一件事……袁将军,你再说说,最早出现‘一日春’病状的士兵,都去过哪里?”
袁高邈动了动嘴唇,在地图上指了几个点,缓声道:“……都是先锋精锐,有长风营的,也有赤鹰营的……前些时日突厥人一直在周边地带骚扰,臣便也派出小股军队追击,去过柳镇和这几个村子……但突厥人多半只为刺探,等我军赶去他们早已溜走,没有正面交手。后来,臣觉得一直被吊着东奔西走不像话,便把派出去的兵力都叫了回来。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发现‘一日春’的迹象……”
说起这个,又想到儿子袁逸辰,心情也越发沉重,袁高邈犹豫地看向符清羽,心想皇帝总不会在此时追究他指挥失误,把疫病蔓延的责任怪在他头上吧。
符清羽眸光一闪,却说:“听袁将军的说法,倒像是突厥人有意把我军引到这几个地方去……而他们回营不久后便爆发了‘一日春’……”
这个想法太过大胆,帐子里许多人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不禁倒吸一口冷气,震惊地看向皇帝本人。
袁高邈不解道:“这、这……可是这不合理……突厥逐水草而居,所谓的大夫多是半巫半医,医道远不如中原精深,他们不能提前预测到‘一日春’会在哪里出现吧?!”
另一个常年驻扎北境的将领嘀咕着:“话说……你们觉不觉得,今年的‘一日春’出现的比往常都晚,人传人倒是比往年都来的更快……难道说,这也是突厥人的阴谋?”
马上有人反驳:“越说越离谱,突厥人要真有操纵疫病的本事,也不至于这十年都还小打小闹,满足于杨用老贼给出的那点恩惠!”
眼见大家伙要吵起来,符清羽拍了拍手。
等吵闹声渐渐消退,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,沉声道:“这‘一日春’来得蹊跷,虽然朕也想不出突厥人如何能够操控疫病,却不能忽视这份古怪……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,那便是——突厥人可能并不像我们一样害怕这次的‘一日春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