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后的今天,却忽然懂了。
一直筹谋的事宜将见分晓,没有兴奋,没有快意,他只是感觉很累。
偏偏在这个时刻软弱,靠自己几乎没办法撑过去。想见到她,一闭上眼睛全是她。想有她在身边,不用交谈什么,但他觉得她都能懂。
没有人比程宝缨更知道怎样照料他,但即使她什么都不做,有一个相伴许久,知道他一路如何走来的人,也已经很好——正如祖母所言。
符清羽浅浅叹了口气:“祖母,我终究拗不过您啊。”
几番挣扎推却,终还是陷进了温柔乡。哪怕开始的混乱荒唐,事到如今,符清羽知道,他需要程宝缨。
她是他必须习得的宽容,是推脱不掉的责任,是他不愿正视的弱点,也是救赎,是快乐。
是心之所向。
符清羽的动作,宝缨自是一概不知。
从踏出宣化殿那一刻起,这个人连同纷纷扰扰的过往,都像一场长梦,离她越来越遥远,痛楚也不那么真切了。
眼下最大的困扰反而是手上的冻疮。
从前在宣化殿养尊处优,结果是一身皮肉养得娇嫩,捣衣的活计做了没几天,手指上已经布满了小而痒的红斑。
每天傍晚,宝缨匆忙吃过晚饭,便急忙烧上热水泡手,才能稍微舒服一点。只是第二天又要吹冷风、浸冷水,几天下来,倒是越发严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