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澄宁心思流转,面上低眉顺目:“民女有罪。”
嘉康帝看着她的头顶,道:“你该说臣女。”
许澄宁垂眸:“不敢与敏济郡主争辉。”
“你是在怪朕?”
“民女不敢,民女自知所犯乃死罪,能保得一命,已是皇恩浩荡,不敢有怨。”
嘉康帝慢慢转着手上一串佛珠,忽而又问:“弗皇孙昨夜抗旨回京,你可知道?”
“民女知道,民女已见过弗殿下了。”
嘉康帝露出一丝笑:“他倒是对你情深意重,求朕不要赶你出京,而是文庙谢罪后,将你许配给他为妾,待世人渐渐忘却,再找机会抬你为侧妃。”
许澄宁算是听明白了,嘉康帝就是想挑拨离间,谢家如今重掌兵权,他想掐灭一切寿王府与谢家勾连在一起的机会。
“朕觉得他的提议也不错,起码你离亲人近了,你意下如何?”
别说嘉康帝不可能允诺这样的事,就算他同意了,只怕接下来的苗头,就要猛攻寿王府了。
许澄宁豁然抬头,刚烈地拒绝:“圣上,民女绝不做妾,抵死不从!弗殿下此言分明是在羞辱民女!圣上还是赐民女一死吧!”
“哦?你二人难道不是两情相悦?”
“民女原先为男装,弗殿下也不知民女真实身份,何来的喜欢?”
许澄宁用尽量不失礼、却掩盖不住咬牙切齿的语气回话,嘉康帝听在耳中,放心了许多,刚要再说什么,海公公走进来道:“陛下,燕大儒在宫门外求见。”
听到燕大儒三个字,许澄宁欣喜地转头看向殿外。
燕先生是她在世上唯一完全信任不会因为女儿身就放弃自己的人,他来接她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