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衣摆散开,垂坠在木地板上,柔软的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银边,星河藏在他的眼眸里,他看上去像天仙一般。

曹丕闷闷地转身,与他一同朝外看,身子半靠在栏杆上。他斟酌了一会,道:“子健,你有没有想过,可以不用为任何人写诗。”

“我为谁写诗了?”曹植阴阳怪气道,“我写的诗都是我高兴写的,我也是高兴夸你的,怎么碍着谁了么?”

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曹丕道,“我是说……你有没有想过,你的文章会流传千古,被后世传颂。”

曹植瞥了他哥哥一眼:“我要流传千古做什么?前些年我写的白马篇,如今邺城内还有几人能吟呢?”

“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”曹丕立马道,“我仍记得。”

曹植道:“你不一样。”

“我如何不一样?”

“当初我可是一写完就……就寄给你看了,你自然该记得。”

曹丕哑口无言,他好像论嘴皮子这块,就没赢过对方。

他目光远视,沉思片刻道:“这么问吧,你觉得王仲宣如何?”

曹植不解道:“什么如何?”

王仲宣便是王粲,这几年来与他们一块饮酒赋诗的文人,也是曹操幕府里的一位门客,经常跟随曹操出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