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特里斯坦的记忆中有许多有趣的东西, 比如,如何绕过契约去做一些事情。”伯爵俯视着他,“条件很苛刻, 但恰好,我现在有这个能力。”
“你说, ”他的声音轻柔而森冷,“我有什么理由, 让你继续活着呢?”
“……血契!”尤兰德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词,空气中的压力松了些许, 他慌忙继续说道,“我愿与您结缔血契!成为您最忠实的仆人!”
如果说普通的契约是对双方共同的约束, 那么血契就完全是单方面的限制。
那只靴子移开了, 尤兰德撑起上半身, 他逼出一滴精血,在与咒文相交融后,化作一颗暗红色的珠子。
一只苍白瘦长的手从他掌中取走了他的血契誓珠,尤兰德仍未敢抬头, 但伯爵在他身前蹲下,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。
那只瘦长的手没入尤兰德的胸口,没有造成任何伤口,像光照进水中。尤兰德却又分明感受到那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。
“我会离开一段时间。”伯爵说道,锋利的指尖在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器官上刻下咒文。
“看守好我的领地。”他抽回没入尤兰德胸膛的手,指间捏着一团暗红色的精血。
“如果我回来后发现出了问题,”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渗出血色的阴影,变成幽密暴戾的暗紫色,“我就一根一根捏碎你的骨头,然后把你封死在棺材里。”
他的语气轻柔缓慢,但那双眼中的凶戾却让尤兰德深知这并非玩笑。
洛伦·佛里思特并未完全从特里斯坦的精神影响中摆脱,他只是与之达成了某种坚固的平衡,因而能够维持自己的理智与清醒。但也因此,他显得比往日更加可怖。
“谨遵您的指示。”尤兰德深深地垂下头颅。
等他再次抬起头时,伯爵已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