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托鲁奇、戈达尔,是痛苦的矛盾,苦涩的甜蜜,是混沌未决的暧昧,是青年人的革命。是他们为自己找到的个人诗人。他和邹喻接触的很多音像类的东西,又或者说他们在一中的很多同学致力于发觉的一些音影、思想,都是在身体和认知膨胀阶段对自己的某种标榜和注解。
如果全班同学都爱戈达尔,那他一定不是一个足够深刻的讲述者。就是要独特,就是要模糊不清。他已经摆脱这样的阶段,但是潜移默化的审美趣味无法顷刻间就转移。
他无法准确地向安平表达这些。
“你学了什么专业?”安平换了话题。
王培清:“工商管理,计划二学位修个计算机。”
因为这事和老王为他设计好的出路完全相悖,两人还大吵了一架。但他很执拗,坚持要走从商的这条路。
他从来都不是听之任之的人。
安平笑笑:“我也学管理,不过是旅游管理。你的专业是精挑细选的,我的是调剂的。”职业规划,她完全是空白的,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班任给她前面几个填的都是师范类专业,最后填了个旅游管理充数,结果还真滑档到了这个。
王培清看着她说话的嘴,意马心猿:“你原来想读什么专业?”
“不知道,”安平摇摇头,她脚上踩着一双王培清给她的拖鞋,崭新的,皮革很软,脚底很舒服,她翘着脚晃荡,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到他的裤边,“我想读能赚钱的专业。”
王培清眸子沉沉地看着她: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实际。”
安平这下没再虚晃,踢到他小腿上了,嘴角却是上扬:“彼此彼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