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锄云低低道:“可是也就只有这一次。多么短暂。”

程鹤沉默,很快又整理好情绪,问道:“饿了吧?晚上没吃东西带你就过来了。”

锄云转过脸来,湖风吹动他肩上的长发,眸光如水看了程鹤一眼:“冷。”

程鹤便抬手搓了搓他的脸颊,把白皙柔嫩的软肉搓得通红一片,才道:“进去吧,给你准备了面。”

锄云跟着他走进船舱里,登时就被璀璨华光照得睁不开眼,头顶一盏八宝琉璃灯,灯身覆以绢纱又贴碧彩琉璃,穗纬串珠玉,宝盖角上垂下数条朱红薄绡,明亮耀目,尽头一张铁梨木鼓腿膨牙罗汉床,用围屏隔开,屏面上也是施金错彩,画中的柳叶竟是用翠玉黏贴,红果是玛瑙,一颗光华圆润的明珠缀在上头充当满月,若是书画大家看了必得怒斥俗不可耐再拂袖离去,可惜锄云只是呆看,又一错眼,见两侧的桌椅用金丝楠木,白玉瓶中供的是菡萏芙蕖,莲蓬也有,随意搁在桌上一两支,作出清雅的姿态,反而惹人发笑。

脚下踩着柔软厚实的金丝毛毡,锄云一步不敢动,只觉再看百遍也不能适应这种富贵辉煌,身后程鹤道:“不要堵在门口。方才不是已经惊讶过一次了么?”

他不出声还好,一开口锄云立刻回头看向他:“师兄你是去偷京都的国库了吗?”

程鹤:“……”

面无表情越过他径直走向舱里,结果只是抬了个眼,穹顶的琉璃明灯便晃了他一脸金碧辉煌的彩光,程鹤站在那儿定了片刻,随后就像被什么脏东西侮辱了似的扶着圈椅慢慢坐下来,以手支颐,好一会儿,才道:“钱是从你二师兄那所借。”其实他夜间又回过青云宗一次,“他们说这是最贵的画舫。”

锄云道:“那师兄你买的时候也没有进来看看吗?”

程鹤道:“师兄也没有想到这最贵的画舫里面这样好。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