贯妈妈照例问起贯佩星上周的小考成绩,她知道大女儿一心离开萧条的故乡,她也很赞成年轻人出门闯荡,看过了外面的世界才不会在晚年留下遗憾。
贯佩星耐心地回答了母亲的问题,突突突的老式发动机声中,她不得不扯着嗓门大声说话,这个习惯曾经让她被同学嘲笑了很久,乡下人总是那么粗鲁。
妹妹却崇拜地望着她,贯佩星在大城市只能算中不溜秋的普通学生,在这样偏远的乡下地方却称得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,年年都能拿奖学金的那种。
妹妹的天分就差远了,妈妈和爸爸也常常愧疚地表示,没有给二儿子和小女儿遗传到好的基因,害得他们只能做一个平庸的人。
小时候的贯佩星会大声反驳这一点,并且告诫弟弟妹妹天赋并不能决定什么,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。
经历了高中与无数优秀学生的竞争、大学数不尽的天赋出众者,以及从军后一场又一场根本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斗,成年贯佩星的灵魂已经不确定是否有必要离开这样毫无波澜、一眼就能看到头、却平凡安逸、没有那么多痛苦与挣扎的生活了。
像她这样的平庸之人,即便千辛万苦考上了四大军校,进入了传奇舰队,依然只能仰仗着姜霓的天才,不拖后腿已经是最大的贡献。
督察员的质问终究在贯佩星心里种下了自我怀疑的种子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去做一个机甲驾驶员,英雄合该是天才的荣誉,庸人何必自扰。
一家人在家中吃完平平无奇的中饭,准备午休完再回去接着干活,知了躲在树荫中撕心裂肺地鸣叫,屋子里众人昏昏欲睡。
没有人发现突然阴沉起来的天空,除了久经训练的贯佩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