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悦还没走进家门,就被等候已久的石林一把拽进客厅,他死死钳制着妹妹的胳膊,迫不及待地问着,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,神情异常狂热。
石悦咬唇忍着疼痛,只是摇头,霎时红了眼眶。
“什么意思?”石林表情一僵,他忍着脾气,语气微微拔高,“你说,什么意思!”
“小轲、小轲他……”石悦想着自家孩子客气称呼自己为“石女士”,就心如刀绞,她抚着胸口,泪如贯珠,扑簌簌地掉落,“不愿意听我的。”
“什么叫不愿意听你的?你可是他母亲!”石母也急眼了,她扯过女儿,却见石悦似乎被逼问得崩溃了,掩唇泣不成声起来,一时竟也插不上嘴。
“我完了,他不会放过我的。”石林颓然后退几步,被沙发绊得踉跄,他像是惊弓之鸟般,喃喃自语。
石母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,也强压怒火安慰道:“慌什么,哪怕那个小崽子不顾亲情,非得把这件事闹大,丢的也不知是我们石家的脸,他们秦家的脸也没处搁。”
她抱胸挑眉,嗤笑一声:“你以为秦延闻会放任不管?一点小事非得上纲上线……”她恨恨磨牙道:“得亏当初没带着这只白眼狼走,不然指不定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呢!”
闻言,一旁的石悦发出一声悲鸣,她哭得更为凄厉了,几乎上不来气。
“啧。”石母见状,也颇为不忍地俯身,抚着她的背顺气,“你急什么呀……”
两个女人相互依偎安慰时,谁也没有注意石林早已不再吭声,他瘫坐在沙发上,仔细看去,颊上的肌肉正在不自觉抽搐着,脸上更是血色褪尽。
完了。他不自觉摸上了口袋,在触碰到手机坚硬外表的瞬间,又想起方才收到的消息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上了脊背,拂过脖颈。
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对着他轻轻呵气,冻得他一哆嗦。
他坐了好一会儿,直到感觉脚下有点力气了,才颤巍巍地扶着扶手站起身来。明明正值壮年,他此时却像风烛残年的老人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楼上蹒跚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