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许
掌心捂住眼睛,长长的输液管因此绷紧,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,管中的液体微微晃动,动静好似鼓泡的岩浆。
手背划拉出一道不浅的血痕,然而白臻榆此刻无暇顾及,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,知道眼尾都发红才放轻力道,却仍像是无知无觉般,针尖在薄薄的皮肉下移位,血珠一滴一滴冒出来又顺着白皙的指骨淌下,与某种咸湿的液体莫名重合。
虞老爷子声音还在继续:“你这孩子也不傻,早就该明白才对之前若是如此,不是体面些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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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面?
又是体面
可他翻来覆去地想,仍没想清楚,到底是哪里不体面。
他未声嘶力竭地哭嚎,没狼狈地跪坐在地摇尾乞怜,更没有把原则底线一再推移、一再推移
白臻榆喉间传来破碎的声响,只不过连不成句,自然也就问不出那句——“到底哪里不体面了”?
可纠结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呢?
他还不死心么还不死心吗?
事已至此。
白臻榆死死咬紧唇,眉睫颤得不成样子,半晌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。
是的,他早该死心才对
当年他赤忱、满腔情愿、所有的喜欢都写作虞洐。
他想他会等的。
几年未见他等过了,记忆里惊鸿一瞥都能珍藏良久,等一等,于他而言,是再简单不过的事,他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