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完全可以想见,这个家庭里有一位如何人渣的丈夫和父亲。
说完话,崔丹珍似乎也不知道该对齐向然说什么了,看了看站在他的江纵,踌躇了会儿,说:“要是没事的话,我……”
“其实我之前找过你,”齐向然还真有事,他赶紧截住她,“我上一次联系到严彭,是崔阿姨准备出院的前一天,”看着崔丹珍变得有些哀伤的脸,齐向然有些不忍心问出来,他顿了顿,声音放轻,“当时不是都要出院了吗?后来怎么……”
齐向然还是住了嘴。这话问出来只会给人徒添伤怀,他沉默几秒,转而说起另一件事,“所以严彭去哪儿了?你联系得到他吗?”
崔丹珍很轻地摇头:“我妈断气那天晚上他和我爸打了一架,把手机摔坏了,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。”她脸上果真出现齐向然预料到的那种凄惘伤怀,是一种在脆弱之际被抛弃的忧戚,“他没跟我说什么,只是给我留了三千块钱,大概是去京城了吧。他妈妈在那边。”
严彭彭的确是跟齐向然说过想去京城,却没说他妈也在那边。当时齐向然借给他五千,又听那群混混说借给他一万,再加上从别处借来的钱,他身上两三万应该是有的。
但照齐向然对他的了解,他不可能会抛下崔丹珍不管,也不可能会因为这点两三万的欠款带上妹妹跑路——他那辆捷达就停在河边,要跑路的话这些东西不可能不处理。
齐向然想不通。不过既然连崔丹珍都不知情,那这些事情只有等严彭彭回来才能真相大白。
“你也别想多了,或许他有什么急事。”齐向然安慰了她几句。说话间头顶树上忽然有蝉鸣响起来,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针一样刺破鼓膜,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。
齐向然听得头疼,扭头一看江纵,江纵竟然一直看着自己,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一点催促的意思。
他被江纵这个神色怔了一下,几秒后才问:“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,可以送她一起回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