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向然手插兜,埋着头扛着肩,像种一意孤行的走法。江纵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,路过一家杂货店,门口聚着好几个啃着冰棍在地上玩卡的小孩,都在用好奇的眼神观察他俩。
走到车跟前,江纵问:“大奔哥——她为什么这么叫你?”
齐向然看了眼江纵这辆车的车标,回过头,脸上露出个一闪而过的笑容,挺狡黠的:“你猜?”
江纵注意到了齐向然刚才落到奔驰车标上的视线,于是说:“和车有关,是吗。”
“bgo”齐向然打了个响指,“这片儿都知道我原来家里是开大奔的,几百万一辆的那种,”他耸耸肩,“不就传开咯,小孩子都爱这么叫。估计今天过后会叫得更起劲儿吧,毕竟这个车标最好认,不是吗?”
江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,给车解了锁,两人上了车,他也没再继续问。
实际上江纵清楚,齐向然看似个性张扬,却并不是爱吹嘘家庭条件的那类人,来到下坝村这种地方以后,他更不可能大肆宣扬。最有可能让这片人连齐家开什么牌子车都知道的原因,就是他们曾经见到过。
齐家有人来这里找过齐向然,而齐向然始终不愿意回到齐家去。
江纵扫了眼街边那一排老建筑。哪怕齐向然这几年一直住在这种环境里。
车很快开出了这片区域。车里面没放歌,而是放着广播,一个听起来让人感觉百无聊赖的体育新闻,齐向然简直昏昏欲睡——后来竟然还真的睡着了。
想是接近下班高峰,车开了快一个小时,到地方的时候天边刚好散出红霞来,齐向然一睁眼就见着这景色,迷迷瞪瞪醒了好半天的神。
他看了眼窗外,是个挺热闹的商圈,天离黑下去还早,霓虹灯就迫不及待地全点起来了。